矛盾

爽朗大笑，笑彎了的眉目，
灼灼有神掩飾在髮絲之間。
挺直腰桿，足弓高聳的步伐，
墊腳尖的跨步出菱狀方塊。


輕飄飄的布料，透氣吸汗的棉質。
堆疊出看似溫和又沒脾氣的外在，
內心倔強得很。


咬著牙流著汗，撞傷了跌跤了，
不吭聲得放任傷疤自行癒合。


一步一步，階梯的險峻，又怎麼樣？
不攀到最高峰，不會瞧過最美的姿態。


看似大方自信不畏縮，
再再審問自己，藏著巨大的自我懷疑。


一杯水，能酙得多滿？
既然要傾倒，那為何不到最滿？
如果能給，恰若能做，為何不做到最好？


質疑，反思，懷疑，
巨大的矛盾潛藏在潛意識裡，
傳遞的神經叢結，藏滿謎樣的物質，


腎上激素怎樣都比B群和咖啡來得有效率，
面對外在無常的環境，時時都得上緊發條，
等待著承受無預警的意外，


意外帶來戲劇性的結尾，沒準備的突然襲來，
耗費了多少力氣。


即便夢見被酒駕車輛撞倒，緊急開刀後，
休息個兩天馬上回工作崗位，繼續值大夜班。


生命時時警惕自己，
作夢都尋不著morphine pump的amp瓶，究竟去哪了？


非得這樣逼迫自己？
無法做個喘息？


外放，輕易和對方攀談，肢體語言大辣辣的來回衝擊。
旁人評語，講話有自信，交友廣闊，facebook的回應蓋得好幾層。


聽到這些評語反而莫名，這是我？
對於稱讚和評語，伸出雙手卻又不敢接過。


一個腦袋，共生另一個軀體。
一個腦袋，瓜分出兩個性格。


希望被疼惜，卻又不屑被放在口袋裡，
願意去相信又將真心關得好緊，
想帶走自己，想粉碎妒嫉，
卻搗亂自己，卻打破愛情。


未蓋棺論定之前，
我的腦袋始終生出一顆巨大的瘤，
他擁有的五官與現今的我無兩樣，
他對我咆嘯，對我搬弄人性，對我不屑，對我鄙夷。


一個腦袋，對立出兩條靈魂，勇敢挑釁著不勇敢，
永遠都在激烈辯論。


五感敏銳的感受，腦袋理智剖析著來龍去脈，
行為憑著直覺，思路抽絲剝繭。


寄望兩全其美，卻只是反抗矛盾。


反而更矛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