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/25/2013

漂流的靠岸者

外頭下著綿密的細雨,雖不致淋濕全身,也讓髮稍沾滿了小水珠。



抬起頭,那灰暗的雲朵靠攏,太陽好幾日沒出來打招呼了,雨傘雨衣已經成為日常的裝備,厭煩啊,那舉起傘;腳踩過的水窪,濺起水花。

在傘下的所能見得的視野有限,灰濛濛,沙塵為空氣抹上一層膜,我是這麼稱呼它的,籠罩全身,置身事外的感官,被罩上了一層透明但又不易戳破的膜。

不希望耽溺其中,於是盡可能的抽離思緒,站在旁觀者的角度,觀察所有牽連的人事物是怎麼樣發生,這樣的情境。似乎有人在上頭拉著細繩,你跟我都是操控在手的玩偶;自以為有所意志,卻只是按照台步走位演出。


絕望該是怎麼形容?


我猜想是這樣的,下著傾盆大雨的外頭,又濕又冷。一個小女孩蹲在牆角,不住的哆嗦,是冷嗎?還是凍著了?

她不住抽搭抽搭的哭泣,我很想靠近,蹲下來,拍拍她的肩膀,輕輕的說:『怎麼啦?發生什麼事情了?』輕輕的抱她入懷裡,拍拍她的背,溫柔的哄著她︰『有我在,別害怕。』

不要哭、別傷心、會過去、別難過、下一個會更好。

為了避免別人擔心或牽掛,我們強化武裝自己,不斷地自我暗示:『我很好,我沒事、I am fineI am ok。』

這只是掩飾內心的傷痛,這問題沒有被解決,我們不斷地掩蓋情緒的真相,不斷地放逐內心的小孩哭泣著,痛苦著,蹲在牆角等你發現他的存在。

原來,她只是希望她的媽媽能帶她回家,不要再遺棄她,丟下她在任何一個地方,又冷又孤單。

那總在哭累後倏地醒來,發現空蕩的周圍沒有熟悉的身影,給一個安慰溫暖的擁抱。

於是躺回床上,靜靜的閉上眼睛,淚水盈滿眼眶,悄悄的滑落,浸濕了枕巾。

逼迫自己,想試試究竟有多強?可以忍受到什麼程度,可以強化到什麼狀態。喉頭緊窒,酸澀到快滿出來的程度下,低著頭默默走在街頭,忍受著情緒漣漪的化開。在他人面前,指甲掐緊手背,忍著不哭出聲來,不能認輸,不斷地忍耐忍耐再忍耐,淚水還是背叛了自己。

當我說出那小小地渴求時,只是希望你能愛我、忍受我、包容我,用懂我的方式愛我;可親愛的,當我發現你失職得我想否認你的存在時,那是多麼痛苦的真相?

曾經我枕在你大腿上,跟你訴說雜事;閒聊小事,黏得你都忍不住喊說:怎麼那麼黏我,這情境已經不復存在。

我已經忘了有多久,甚至不願意見你,情願待在陌生的環境,蝸居台北。

當情緒潰堤,那包衛生紙消耗得快速,我說不出口的,只能點頭表示。

蠟筆不斷地在潔白的紙上塗鴉,畫著一圈又一圈,一筆又一筆,沾滿了手指的墨蠟,從未被欣賞過得畫作,卻被說挺可愛。

那隨波逐流的漁者,划著扁舟,在水面上擺渡,舉著釣竿,鮮艷的魚餌在水上漂動,他在釣什麼?而那岸邊似乎清晰可見,想要在捕獲些什麼再上岸啊,我們垂釣著希望、快樂、幸福、行囊飽了再上岸吧!

當小女孩和女孩相遇了,她們相視而笑。我似乎能看到她漾滿笑意的在招手,穿妥我備好的小紅鞋,一同在草原上跳舞,曬著太陽,這是我小小地寄望。

抖落不該加諸在我身上的情緒和負擔,就別再打擾了,愚昧的人。

我的雙腳還浸泡在冰涼的水裡拍打著浪花,在無邊的海洋漂流。期望哪天能夠靠岸的人啊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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