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/22/2013

圍困

睜開眼,深不見五指,我見不著光亮,揮動著雙手,試圖摸清方向,這是哪?


腥膩的味道撲鼻,指甲刮落了一層泥濘,摸了摸土牆,冰冷濕滑,鼻腔的空氣都感到沈重,那接近80%的濕度,讓人無法喘息。

濕濡濡的鼻毛沾染了水滴,好癢,我搔了一下鼻翼,這究竟是哪?我低吼一聲,那陣陣的回音不斷震懾我的心肺,猶如大鼓傳遞的聲波那般讓人站不住腳。

我試著伸直雙腿站立,那洞窟卻小得讓我抬不起頭,只能蹲屈著雙腿,坐在濕冷的土堆上。

滴答滴答,水流不斷沿著牆面滴落,聽著聲音,卻無法辨識方位。

探了探,這牆外好似有所空間,輕輕一撥,敲了敲牆面四周,哦,是空心的。

我心裡一緊,逃得出去!心跳馬上加快,噗通噗通的加快血流,我的腎上腺素亟欲發作,此時不逃更待何時!

我輕巧的撥了撥牆面,一層又一層的,就像洋蔥,一撥落,瞬間又掉下更多濕膩的土堆,啪啦啪啦,掉得我滿身土泥,灰塵一揚起,空氣混著濕,我又不住的打起噴嚏。

哈啾哈啾,我稍微站立的膝蓋又不住的打哆嗦,唉呀,這是著涼的意味嗎?!

不管了,就算撥開後會衝到地心去,也無處躲,當作被熔漿侵蝕的心理準備吧!

撥開,掉落,馬上灰頭土臉,屢試不爽;從困境中學到訣竅,我加快手腳,一撥開土堆,馬上側身避開掉落的濕土,啊哈,乖乖,這不就得了嗎?!

隨著濕土不斷從頭頂上掉落,地上的土堆也越疊越高,而我逐漸從蹲屈的姿態,儼然已經可以站高身高八成左右,很是興奮,似乎就快要突破重圍。

越是深掘土牆,越是聽到流竄的水流逐漸加大聲響,這外頭到底是哪?!那牆面越發潮濕,呼吸感到緊窒,但不挖出個結果,難道就要在此老死嗎?

腥膩,彷彿血水從喉頭湧出,我嚐到血的鏽味從唇瓣沁出。口乾舌燥,舔了舔牆面的水氣,試圖解渴。

挖了不知幾時幾刻,是該疲累的神經,就快無法振作,腎上腺素的效用就快消失殆盡。

累了,我站直的腿不住發痠,手已經麻木到發抖,仍然不斷扒著土,爬著希望。

吭哴,一大塊土石掉落,水聲從涓涓細流演變為勇猛的海嘯聲,我愣了半秒,嚇個半死,屏住呼吸,空氣灌滿雙肺,準備跟未知拼個你死我活!

『唉呀,這個粉刺都已經冒出頭了,熟到可以擠掉了。』

黃白的膿液,伴隨著我的生命,流淌在潔白的衛生紙上。
我的雄心壯志,就這樣死在一根美容棒上,

【不甘心啊!】


殺了一個我,還有千千萬萬個我,兄弟們,細菌跟人類的戰爭,不會有結束的那麼一天到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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